『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竹心拦到他跟前,强迫他正视自己。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
因为要摆脱她,所以要走?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别太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能左右我的意志!''
佑赫挑起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可是,为什么?那里正在打仗,你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她会担心,她会睡不着的!
''正因为那里在打仗,所以我更有必要去。''
他的鹰眸掠过她的脸,说完,又开始埋头整理衣物。
虽有奴仆伺候,但他每次远征,都习惯自己亲力亲为。
见他去意已定的样子,竹心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要去。。。。。。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竹心闪着长睫,不安地苦苦哀求。
她在老家的时候,很多同村的男丁都被应征进入攻打麻桑的军队,但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要么就是杳无音讯,不知生死,回来的,也都是一个个冰凉骨灰盒。
她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佑赫去那种鬼地方!
佑赫抬头的无意间,对上了她那双焦急的眼,不小心触及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麻桑战事吃紧,我必须去。''
他匆匆带过,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
竹心站在地上,身子如风雨飘摇。
手心里的香囊被死死地攥紧,还未送出手,却已不知该怎么开口。
''让我为你收拾吧。''
含着泪,她幽幽地开口。
就让自己为他做一些事,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在他背后默默地支持。
佑赫顿时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头,迎上竹心婆娑的泪眼。
半晌后,终于点了头。
竹心坚强地抹掉眼泪,屈膝跪在地上,将摊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折挺叠好,然后打包。
她的动作很熟练细致,看来经常做这些家务。
纤细的长指轻柔地拂过他的衣衫,柔情的澄眸仿佛充满了无数的眷恋。
佑赫站在一侧,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有股陌生又温暖的感觉侵袭着他的灵魂——
从来没有女人为他整理好临行的行囊,而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
第一次,临行前感觉到还有牵挂,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家,并且和她还有个孩子。
竹心趁替他理行装的时候,偷偷将香囊塞进他换洗的衣服内——
还未来得及告诉他的情话,就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在说吧。
竹心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没有发现背后那双一直炽烈盯住她的鸷眸。
佑赫走的那天,竹心没有送上行。
他很早就离开了,甚至连向老王爷和老王妃辞行都没有。
竹心一夜没睡好,小允褆也好像知道父王要走了似的,一晚上都是哭哭睡睡的,搅得竹心的心更乱。
还没来得及嘱咐他要''记得要托人给她带消息'',他就这样没交代一句话就远征麻桑了。
自他走后,竹心终日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没几天功夫,产后略微丰腴的她又很快消瘦下去。
她每天必修的功课就是在王府苦等他的消息,可他却久久没派人来报平安。
一天天漫无目的的等待,已让竹心越来越焦虑。
''少王妃!不好了!前线派人来报,少王爷受伤了!''
老嬷嬷一路疾走,还未进竹心房中,焦急的声音已经先至。
竹心正在房内哄允褆睡觉,听到老嬷嬷的喊话,身体蓦地僵直,双眼直直地盯住前方的床帐。
''少王妃!不好了呀!少王爷中了很严重的箭伤,来人回报说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军医说有生命危险啊!''
老嬷嬷跑进房,气喘吁吁地道。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他那么骁勇善战,怎么会受伤!''
竹心放下孩子,苍白着小脸站起来,手脚发凉。
''再会打仗的人也会受伤,毕竟刀光无眼哪!''
竹心使劲摇头,瘦削的肩膀急剧地起伏着:
''不可能!他会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事?是谁报的信,人在哪里,我要亲口问清楚!''
''信差还没走,就在王府门口,老王爷还在问信使情况,老王妃接到消息后就昏倒了!''
老嬷嬷望着焦躁失常的竹心,心中已经了然她对少王爷的真情。
''嬷嬷,您先帮我照看下允褆!''
''好,你去吧!''
嬷嬷的话音还未落,竹心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一路奔跑到王府门口。
''我的儿啊!你要教母妃担心死吗。。。。。。怎么会这样。。。。。。''
凌芷燕已经清醒过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两个下女扶住她,她正哭得昏天暗地,差点喘不过起来。
''佑赫又还没怎么样,你别做出一副哭丧的样子,晦不晦气?!''
老王爷的情绪也很激动,他烦躁地看着凌芷燕。
''他都快死了,还叫没怎么样吗?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呀!?''
凌芷燕几乎快要背过起去,而她口中的''快要死了''被刚刚赶到的竹心听见——
顿时,竹心呆若木鸡!
''会死。。。。。。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
竹心喃喃地自语,心脏像快要停止跳动了,令她喘不过起来!
他是那么健壮,怎么会死呢!
竹心突然抓住来使的衣袖,娇美的脸孔扭曲,声嘶力竭地问:
''佑赫他到底怎么了?你不要骗我!你没事对不对?''
来使恐惧地连连摆手:
''少王妃不要冤枉小的,事关江王爷的生死,小的只是依命传达,哪里敢假传消息?小的有几个脑袋丢得起呀!''
竹心徒然松开手,游魂似的自言自语:
''他受了很致命的箭伤。。。。。。''
''虽然小的也很难过,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王爷负伤前几日,麻桑的军队突袭我们粮仓,幸亏少王爷早防了一手,不然我们所有的将士都只有被活活饿死。可能是从这件事上,麻桑意识到少王爷是我们军中的核心,你们想除去少王爷,让我们天禹朝的军队群龙无首,那他们就可以暂时得以喘息了。''
竹心捂住疼痛的胸口,蹙紧眉头,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他是中了暗算?''
信差遗憾地点点头。
''正面作战的时候,他们派人在少王爷背后放了阴箭。''
竹心愕然——
他再强悍也只有一个人,如果麻桑要趁佑赫不备的时候下手,那将是防不胜防。
一想到这么多人要对佑赫不利,竹心不jin浑身不停地打冷战。
''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自从娶了你之后,佑赫就一天到晚碰到麻烦事!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
凌芷燕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两旁的侍女,上前拽住竹心的衣服,劈头就是一巴掌!
竹心本来就全身发软,凌芷燕一巴掌的力气就把竹心打得瘫倒在地上。
五根清晰的手指印鲜明地挂在竹心脸上,嘴角也被打得淤青,正淌出血来。
但已神经麻痹的竹心,完全不知疼痛。
竹心呆滞地看着地面,凌芷燕尖酸毒辣的指责回荡在耳边,眼泪都难受地流不下来。
如果不是她硬生生闯入他的生活,可能一系列的事都不会发生。
她刚出生就丧父,刚成年又丧母,本来就是个不祥之人。
也许老王妃说的没错,是她带给了佑赫厄运。。。。。。是她。。。。。。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竹心缩在门口的青石洗衣板旁边,像失了心似地喃喃自语。
''你还我儿子!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佑赫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把你五马分尸!''
凌芷燕把火都撒到了竹心身上,说话间,又张牙舞爪地要向竹心扑来。
''凌芷燕,你别太不讲道理了!''
老王爷一把拖住她。
''别给我发疯了!这和竹心有什么关系?''
''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柳家的,这么维护这个小jian人!这些事怎么和她没关系?你看她一脸的狐媚相,一看就是克夫的命!''
上回儿允褆生病,佑赫没有帮她,一直让她记恨着竹心。
她毫无根据,但却认定是竹心施了妖媚招数,迷惑住了他的儿子。然后趁势在佑赫面前摆弄是非,才弄得他们母子间有了间隙。
但也只有凌芷燕,才会觉得竹心清秀的脸蛋像狐狸精。
''你跟我回去!''
老王爷见凌芷燕还要继续耍泼,和下人使了个眼色,一同将她拉下去。
''你放开我!我还没修理完那个克夫的女人!''
凌芷燕边被拉着走,边还回头大声叫骂。
直到过了很久,凌芷燕的骂声才逐渐消弭。。。。。。
''我是克夫的女人。。。。。。我是克夫的女人。。。。。。。''
竹心害怕地蜷缩起身子,像定时的钟摆一样,额头不停地磕碰坚硬青石衣板,口里一直默默念着同一句话。
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令人心碎。
竹心又是一夜无眠,秀美的脸上因多日的熬夜,出现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她再也无法克制对佑赫病情的极度担忧。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自己又一双羽翼,可以立即飞到他身边,照顾他、陪他一起度过难关。
她留书出走,把允褆交给了老嬷嬷,让她将允褆送到老王爷那。
允褆由老王爷照顾她也可以放心了,韩林儿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去老王爷房里胡作非为。
要和爱子分别数月,她的心不知多疼。
可是此去麻桑,路途太远,祸福难料,她不能让允褆跟着她一同涉险。
竹心身上拿的盘缠不多,这些钱都是自己把以前绣的布样拿去当铺换来的。
佑赫让冯云每月循制发给她的饷银,她从来没有动用过,全部锁在后规里,是准备自己走后还给他的。
麻桑距离京城一般要两个月的行程。
竹心为了节省时间,走的是最快的水路,到了陆路,便改乘马车。她把钱都用在了路费上,自己却省吃俭用,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每天的粮食只有三个馒头和一碗水。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大大缩短了行路的时间,原本两个月的路程,她花了一个月就到了。
一路舟车劳顿,让竹心的形容更加憔悴。
为了赶时间,她没有办法好好梳理自己,灰头土脸,落魄得像个难民。
但是,她的意志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要见到她的夫,她此生挚爱的男人。
竹心在来前问过人,天禹朝的军队驻守在麻桑和天禹朝的交界处。
因为是军事重地,非常难找。
竹心兜兜转转地老半天,问了不知道多少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下走到了天禹朝的军营。
''请问差大哥,江王爷是在这吗?''
士兵轻蔑地上下打量了竹心一眼,轻蔑地道:
''走走走,哪来的乞丐,还想找我们王爷?''
''不是,我是他的王妃,我叫柳竹心——''
竹心焦急地解释。
''王妃?''士兵不等她说话,嗤讽地大笑起来,''你这个乞丐,竟然还混充是王妃?如果你是江王爷的王妃,那我不是太上皇了吗?''
''我没有骗你,我是他的王妃柳竹心,接到佑赫受伤的消息赶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竹心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冲进军营。
士兵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
''我管你叫什么心!你以为只要知道江王爷中箭的消息,我就会相信你这刁妇的胡言乱语?你也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我们王爷就算随便玩玩的女人都是风华绝代的美女,会愿意娶你这种脏不拉几的女人?''
麻桑和漓城一样,属于天禹朝的边境小镇,却也是军事重地。
当年在漓城预见佑赫,他恰巧是来巡视漓城的军备的。
不过也因为麻桑和漓城都是边陲地带,信息闭塞,他们只听说过威名四震的江王爷,却并不知道江王爷的妃子叫什么名字。
''你让我进去!佑赫病得那么严重,我要进去照顾他!''
竹心冲动地硬要往里闯,惊动了两名来回巡查的士兵。
''怎么回事?''
士兵甲皱起眉,问挡住竹心的同僚。
''她冒充自己是江王妃,硬要擅闯军营。''
''噢?''
士兵乙挑起眉,色mimi地盯着竹心依稀可见的秀丽脸蛋和她有致的身材。
''虽然讲得话有点可笑,不过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
被士兵乙一提醒,士兵甲也觑起眼,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研究性地打量竹心。
''你们。。。。。。''
竹心预感到危险的信号,下意识地往后退却。
士兵甲狠狠地拽住竹心的手臂:
''干吗走啊?你刚才不是很想进来?''
士兵乙跟过来,也死死拖住竹心的手腕。
''干脆就留下来当军ji好了!大爷我也好久没碰女人了,正好让我们爷儿们爽爽!''
甲、乙两士兵相望一眼,一脸jian诈的笑容。
''不要!你们放开我!''
竹心惊恐地瞪大眼,使劲挣扎。
可是她一个女人的手劲怎么要的过两个大男人。
在他们的强力拉扯下,竹心被他们带到一个荒弃的仓库中。
''你们要干什么?''
竹心用力挣开他们的桎梏,慌乱地一直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墙壁,实在无路可退。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士兵甲、乙步步紧逼,一直盯着竹心baoman的xiongpu,两双狰狞的眼睛释放着yuwang和邪恶的光芒。
''害什么羞,陪爷儿们玩玩!''
他们饥渴地扑上来,将竹心按倒在地。
''啊!''
竹心大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你们放开我!佑赫!你在哪里。。。。。。佑赫。。。。。。快来救我。。。。。。''
竹心奋力反抗,她是佑赫的女人,除了他,谁也不可以碰她!
混乱中,士兵甲被竹心乱踢的脚击中要害。
他捂住自己的裤裆,疼得跳脚。
''疯婆子!''
士兵甲勃然大怒,一巴掌把竹心甩到桌角,竹心漂亮的额头立即淌出鲜红的液体。
''你这个死女人!竟敢踢爷的子孙根,今天看我不玩死你!''
他重新扑上来,用劲撕扯竹心的外衣。。。。。。
''不要啊。。。。。。佑赫。。。。。。快来救我。。。。。。佑赫。。。。。。''
''你们退下。''
''是。''
佑赫做床上慢慢坐起。
他肩部到胸口的位置,斜缠着绷带,上身赤膊。
经过一个月的疗养,他的伤已无大碍。
为了快速回复体力,他每天会定时到帐篷外走动半个时辰,当做活动筋骨。
''听说了吗?刚才有个女乞丐擅闯军营,被张贵两兄弟刚好逮了个正着,现在拖到仓库去爽去了。''
''这俩小子,看来是憋了太久,急需女人faxie精力呀!怎么连乞丐也看得上?''
士兵丙对着士兵丁窃窃私语,心照不宣地勾起暧昧的笑意。
佑赫经过他们身后,并没有太过在意。
军中军ji数量有限,如果不是良家妇女的重大恶行,他向来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
''听看门的新兵说,这女乞丐还自称是咱们王爷的王妃,你说可不可笑?''
佑赫触电一样地停住脚步——
难道是她?可是,怎么可能!
她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军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