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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篆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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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怀礼费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吩咐众人将箱子和那个妇女搬开,其他人开始将地上的黄泥归拢起来,这时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谁带水了?”几人面面相觑,有一个人叹了口气道:“撒尿吧。”于是众人竟然不分男女都开始解裤腰带,葛怀礼转过头来,却发现这群盗墓贼只剩耗子一个了,楞了一下才歪了歪脑袋:“借个尿?”

耗子悄悄摸了摸湿透的裤裆,刚刚并不是他胆子大没有跟那帮潺货一起逃命。此时他只好做出冷面煞星的表情告诉对方自己忌讳跟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分享体液,对方扫了一眼耗子下身,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头看着其他人开始撒尿和泥的游戏。

等了不久,那堆泥已经变成一大坨面团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加的液体实在太猥琐,颜色也从黄色变成了让人发毛的灰绿色,着实恶心得紧。这时有人将另一边的老头顺了过来,又是一阵破风箱一样的喘气,喘到一半他似乎发现了不妥,皱着眉头闻了闻,然后问了旁边人一句。旁人也是个耿直的,直接就指了指自己胯下,老头勃然大怒,操起拐杖就开始劈头盖脸四处乱打。旁人低眉顺眼也不反抗,等这老头累了之后才上来俩人开始剥他衣服,片刻之后光着身子的老头自己走到刚刚神像的位置坐下,旁人便开始将地上的泥往他身上抹,在耗子目瞪口呆和老头骂骂咧咧中,很快老头就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了。最后那个葛怀礼小心翼翼将刚刚取出来的那坨黑屎一样的东西捧起来送到老头嘴边,老头深吸口气张嘴就吞了下去,耗子到最后也没看清那玩意儿是什么。吞下后老头开始痛苦地大喊,整张脸变成了猪肝色,旁边准备好的众人一把泥就糊在脸上,三下五除二将老头糊成了一个泥像,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完事后众人开始原地休息,又过了一会葛怀礼点了几个人名,点到的人默默接过其他人的背包,其他的人开始点着火把向外走去。此时此刻耗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往外走,穿过这个山洞后另一边的墙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他们下来打的洞,在钻出去的最后一秒耗子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被选中留在这里的几个人在火光中一脸平静,其中一个人感觉到了耗子的目光,还回头冲他微笑了一下。

上去之后那帮人竟然就炸塌了整个盗洞,并且开始在上面清理各种痕迹,耗子实在忍不住问了那个葛怀礼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葛怀礼放下手里的帐篷,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耗子一支,点上后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此时的他完全是一个中年农汉的样子,仿佛刚刚地下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葛怀礼跟他讲了很多,但是当时耗子完全是懵的,所以记下的只有其中一些。据说这些人都是一家子人,们尊自己的祖先为葛洪,从小家族里的教育跟常人都不一样,他们学到的是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这些不能告诉外人。这次的活动其实是一次褫夺,老爷子是家族里很关键的人物,但是命不久矣。为了家族的大计,他必须先变成一种叫做哑地仙的东西,所以他们从家族记载中翻出了这个地方,将老爷子送来了这里。他告诉耗子,以后只要遇到这种叫篆釜锁的青铜片阵,就说明这里是上古方士有过精密布置的地点,必须要格外小心,乱动这个东西会遭遇根本无法理解的陷阱,即使打开了正确的机关里面的东西一般人也消受不起。现在耗子粗略知道了开启的法门,而这些人又没有灭口的必要,所以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

耗子回想起来这段事有点恍惚,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被这种稀奇古怪的人影响的,但是他在意的是最后葛怀礼说这话的眼神,那并不是希望耗子帮忙保守秘密或者把这事宣扬出去。隔了很久之后独蹇孙这边的人拉他入伙,在看到来请自己的那些小辈的一瞬间,耗子回想起来那个葛怀礼眼里的光,也终于明白那是一种近乎炽热的渴望,他希望耗子能够加入他们。而且并不是单纯想拉耗子入伙,应该是想让耗子自己去挖掘其间秘辛,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

我听完整个故事云里雾里,问他:“怎么还扯上方士了?你说得这也太玄乎了。”耗子还是老一套的梗着脖子就要赌咒发誓,我摆摆手去帮小菩萨了。这家伙已经点起最后两支火把,递给我一支过后我们从左右下角按照耗子说的开始不停划拉着距离,将这个铜片阵照出一片诡异的影子。

试了各种方法,其间火把的光源还很不稳定,只好又换了矿灯来尝试,最后终于以一个艰难的角度照出了一个影子,看起来应该是一只兽类,但是根本无法分辨物种。我啧啧道没想到耗子这龟孙竟然不是在吹牛逼,凑近了看果然这只动物的剪影里少了爪子和半条尾巴。我转头看耗子,他打了个响指:“爪子没跑了,那人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走兽按爪子。”我没有动,瞪着他道:“万一按下去死球了怎么办?你丫这文化素质,哪记得请口诀这类高深的东西?”耗子摊摊手,意思是你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僵持了半天,耗子提议要不先去另头探探再说,但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试这个东西,一来那边的路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什么危险不敢肯定,但多半是不会有往上出去的路的。二来我直觉告诉我这个东西才是绝对的关键,这里的隧道特别奇怪,经常突然在黑暗里变成其他的道路,万一待会再来这个机关消失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我又想到那些困死在这里的德国人,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这个东西,这更加让我感到不安,所以我还是决定先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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