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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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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

倘若你恢复了记忆,可不可以别像以前那样疏离我?

咏荷脑海中回响着秦梓恒的话。那时候,还是白莲身份的她欣然答应,可是现在,她只想抹去过去和他的一切亲密。逝去的美好再美好,回忆起来也只是一块伤。

咏荷是她,白莲也是她,但她不是白莲,她记起了一切,便没办法像白莲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逃避一切。

恢复咏荷的记忆的白莲怎么也找不到回他身边的理由,不止因为他身边有美人相伴,更因为他杀了那么多人又救活那些人后,独独将她父亲和兄长捉走进行第二次残害。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这是她死里逃生的母亲带回来的第一句话。

咏荷心如死灰,一头栽进荷塘里,将自己埋在水中。她是一株水芙蓉,却生在天界,拥有灵识和情感,所以不能像普通花卉生根长叶花开花落,她必须像正常的神仙一样活着,更应该听命天庭,帮助天庭诛杀魔神,为三界除害,为亲人报仇!

秦梓恒救活所有因他遇难的人,自己给自己的任务总算完成,但是最后,他还牵挂着他的师父——秦筠。

理论上,秦筠早已寂灭,独有一丝魂魄尚未消散世间。如今他已恢复魔神之力量,完全有能力助师父还阳。

阔别随冥数十载,再回随冥,已是物是人非,昔日人人敬仰的掌门回个山连大门都走不得了!秦梓恒自嘲一笑,隐去身形从天降落在随冥主峰上,照心水波澜微漾,他连忙定住照心水,这才在练武场上走了一圈。

彼时,随冥弟子正在练武场上修炼、比试。他发现随冥新进了许多弟子,曾经那些弟子几乎都做了师父,都带着自己的弟子认真地在修炼,还有一些他认得的此刻却没见到的弟子,估计是出山历练了吧。

随冥弟子年益剧增,只见愈发强大不见衰退,其他门派亦是如此,为扩大门派不断招收新弟子,全为铲除魔神和七界余孽做准备。

秦梓恒虽不管七界形势,却略有耳闻,被关押在第七界的神仙妖魔们蠢蠢欲动,恐怕即将突破第七界的封印。神仙二界无任何有效的封印方法,只能哪里出现裂缝便往哪里修补。

曾经拿到魔心的白莲想要冶化所有邪恶之心,显然没有成功。

“你说要是圣尊还在随冥当上仙,他会不会为了随冥出手抵御第七界之妖魔?”中场休息时,两小弟子在一边窃窃私语。看着装应当是今年才进的新弟子。

另一弟子答道:“你别忘了圣尊也是魔!第七界那是他老巢!”

秦梓恒嘴角直抽搐。

“议论什么呢!”

身后传来训斥声,两小弟子吓了一跳,慌张跃起,站得笔直等着挨批。

秦梓恒回身向清风殿走去,不管身后裘钏教训弟子。

步入清风殿那座悬浮在半空的山峰,一眼看到一行大字:随冥上仙秦梓恒是卑鄙小人。

白小莲留的。

秦梓恒不觉唇角微翘。还记得那年她十岁,初上随冥,因为他给她下了控身术而爬上清风殿,带着满腔愤怒写了这么一行大字。那时的他,绝不会料到他和她之间有着一世纠葛。那之前的他,以为自己六根清净,无情无欲

黄昏时分,秦筠站在落日前踩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哈哈地笑了,“老子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出去吃喝玩乐了!”

他这样子,像是得道仙家吗?秦梓恒表示不相信。

秦梓恒端坐院中湖上亭台中,斟满两杯香茗。香气暴露在空气中,令闻者顿时心旷神怡。

“你不是喝荷叶茶吧?”秦筠伸长脖子闻了闻,判断出茶香中带了一丝不易被人闻出来的荷香。

“是。”秦梓恒老实交代。自从咏荷在他身体里输入她的血液,令他成为半个荷神后,他吃不得有关莲的一切东西,但是恢复记忆后,他每月坚持放血,流掉咏荷的血液,甚至为了抵抗体内的荷神之血,每天坚持一点一点地吃有关莲的东西。

“叫小荷知道了她还不宰了你!”

“我没杀她同伴,这人间买的干叶子”他端了一杯放在秦筠面前,自己拿过一杯,一口饮尽,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她又不在”

都说日不能念人,夜不能说鬼,说曹操曹操立刻马上就到!

这不,从天而降一身影,翩翩落在湖中九曲回廊的支柱上。墨色长发和粉色衣袂随风飘舞,一袭剪裁得体的粉裙没能藏住她姣好的身线,五官绝色倾城,面色却不大好,未施粉黛更显惨白,瞳眸清冷,隐约可见其中深藏着悔恨。

不同于白莲带着懵懂天真的眼神,那是沉淀过伤痛后的平静与决绝。这是秦梓恒最害怕发生的。

回过神,秦梓恒第一反应便是将握住茶壶将其藏于袖中。

秦梓恒未藏好,粉绫飞来,打落他手中的茶壶。

茶壶应声掉地,紫砂瓷碎了一地,茶水洒了一地,热气溢出,茶香更浓了。

恢复神身的咏荷可没有白莲那么笨,反应之快令秦梓恒师徒二人乍舌。

秦筠嘿嘿干笑两声,落井下石道:“你死定了。”

咏荷怒目而视,愤恨不已,“你还要残害我族多少生命?我真后悔当初留你一条狗命!”

狗命?!

秦梓恒怔了怔。她是有多恨他?

“哎哎,小白莲,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秦筠打圆场,不幸中枪。

“师伯!你还护着个外人做甚?!”他知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哥哥又遭他毒手了?她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招惹了这么个魔头,给亲人和三界带来重创和不可磨灭的伤痛。

“怎么是外人了?”秦筠撇撇嘴,“他是你夫君啊!”

“夫君?”咏荷冷笑,“哪门子夫君?谁承认?”

就知道恢复记忆的她不会承认和他的关系,秦梓恒早就知道!可他还是没忍住心酸了一把。

“小白莲你可不能这样啊!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福气?在哪?我怎么只见到灭门之灾?”咏荷指着秦梓恒对秦筠说:“谁站他那边谁便是我白咏荷的敌人!”

秦筠两撇白眉毛和白胡子往下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识趣地拍拍屁股闪人去,以免溅得一身火花,“我、我下山叫他们给我办酒席接风洗尘去,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伤了和气”

和气?!咏荷怒目一瞪,秦筠跑得比飞还快。

“这次,我不会手贱留情了!”

言罢,抬手间,粉绫舞出,如藏着锋利刀剑向秦梓恒飞去。秦梓恒微微侧身,躲过袭击,粉绫还是划过他的袖袍,割破一道小口。

咏荷不服气,飞下支柱跃过湖面再次出击,秦梓恒顺势抓住粉绫,将她扯进亭台,张开宽大的怀抱一把将她定在怀里,“咏荷”

“混蛋!”闻到他特有的清香气息,她只觉得恶心极了,她竟然让仇人搂在怀里!

咏荷用手肘撞击他的腹部,奋力挣扎,秦梓恒声都不吭,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死死地抱着她,“别想我放手,除非你能杀得了我。”

“你以为我还会姑息你么?我就是来杀你的!”

说话间,咏荷左手反转从腋下向后探过去,直直穿进他的胸膛。秦梓恒闷哼一声,嘴角留下一丝血丝,抱着她的手微微松了松。咏荷趁机转身,穿在他胸膛中的手也跟着打转,秦梓恒眉头都不皱一个。

“你忘了魔心被你拿走毁掉了吗?”

她以为他能恢复魔身是依靠魔心的力量,而她的确在他胸腔里摸索不到魔心,他的胸腔里,空空如也。

咏荷抽回手,鲜血如水流喷溅而出,染红胸前一大片白袍,滴落白玉地面,开出朵朵妖艳梅花,散发着荷神之血的腥香。秦梓恒放任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很好,省去我每月固定放血的麻烦。”他一点都不担心肉身会因为失去血的支撑而死亡,如果那是她想要的。

再见左手,已是血淋淋不堪入目的血爪。

秦梓恒仿佛不知痛,无顾伤势,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别碰我!你让我觉得肮脏!”她怒气冲天,恨不得一刀砍下猥亵她的双手。

“你说你不爱我?”秦梓恒只用右只手便将她的双手牢牢控制在她身后,左手为她将散乱在腮边的刘海别至耳后。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说到后面三个字,她微微哽咽了一下,即使不是向他表白,还是难以启齿。

“何必说违心的话?”他凑近她的脸,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不要继续伤害彼此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也许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但我”

“别说了!”咏荷打断他,“不可能!要么,来年今日我给你过忌日,要么,你给我一起杀了!”

“不要。”他吐出两个字,左手托住她的后脑,闭上眼睛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咏荷心惊,死死咬住牙齿紧闭双唇,拼命反抗。情急之下,神之气息暴涨,犹如炸药在他们周身爆炸,瞬间烟尘四起,炸飞亭顶。秦梓恒丝毫不受影响,更用力地亲吻她的唇瓣,硬要撬开她的贝齿。挣扎不掉,索性松口,正当秦梓恒以为她妥协探入她口中时,她却狠狠咬断他的舌头,口中立刻尝到腥甜,而他的嘴里,还源源不断地流着血。秦梓恒怔住了,却不松口,唇与唇的相贴处,血流如注。

羞愤和鲜红血色染红咏荷的黑眸,再一发力,周身一震,挣脱钳制,使出全身气力对着他重要穴位连连出掌,不对她设防备的秦梓恒不堪一击,被打出亭台,抛出清风殿,重重摔落到主峰上。而咏荷,因一时太过用力,一不小心咽下他的那截舌头

抹过嘴角他流下的鲜血,一跃一跳追向主峰。

主峰上,早已炸开了锅,众弟子全副武装,举着兵器围着秦梓恒挤了个水泄不通。

秦梓恒只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谁也不会料到,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神有一日会变成上仙,变成掌门执掌一方,令三界唯他马首是瞻;也没有人能料到今时今日会有人打伤他们三界所敬仰的随冥上仙,将他的素色白袍染红。

夜,慢慢拉下帷幕。他终于预感到,他和她之间恐怕真的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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